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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Reddit 从谷歌和 OpenAI 手中轻松赚取 1.3 亿美元 AI 授权费时，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一家地方报社却因广告收入暴跌 30% 而停刊 —— 这不是平行宇宙的两个片段，而是当下互联网正在上演的真实反差。
Cloudflare 联合创始人兼 CEO Matthew Prince 在最新访谈中犀利指出：AI 正在摧毁互联网 25 年来的价值分配规则。当 ChatGPT、谷歌 AI Overviews 等问答引擎直接给出答案，不再需要点击跳转时，依赖流量变现的内容创作者正面临 “生存窒息”。这场悄无声息的革命，正在重构我们获取知识、创造价值的底层逻辑。
一、从流量时代到掠夺时代：AI 改写互联网规则
互联网过去 25 年的繁荣，建立在一套精妙的 “价值交换默契” 之上：谷歌免费抓取内容，同时通过搜索结果为创作者导流，广告分成让各方共赢。但 AI 问答引擎的崛起彻底打破了这种平衡。
数据显示，相同内容从谷歌获得点击的难度 10 年间上升了 10 倍，而从 OpenAI 上升了 750 倍，从 Anthropic 更是飙升 30000 倍。当用户提问 “如何防治番茄晚疫病” 时，AI 直接生成答案，不再需要跳转至农业博主的原创文章 —— 这种 “直接投喂” 的体验，正在抽空内容创作者的生存根基。
互联网从 “搜索” 到 “问答” 的范式转移
| 维度 | 过去 25 年（搜索引擎主导） | 现在（问答引擎主导） |
|---|---|---|
| 代表平台 | 谷歌搜索 | OpenAI、Anthropic、谷歌 AI Overviews |
| 核心体验 | 提供 “10 个蓝色链接”（流量导向） | 直接提供答案（无流量） |
| 内容变现 | 广告（如谷歌 AdSense）、订阅（流量转化） | 无流量→传统模式崩塌 |
| 受益者 | 内容创作者（获流量）、谷歌（获广告收入） | AI 公司（获用户付费） |
更令人担忧的是数据获取的灰色地带。Cloudflare 近期曝光，AI 搜索公司 Perplexity 在遭遇网站封锁后，会伪装成普通用户浏览器继续抓取内容，甚至无视 robots.txt 协议。这种 “幽灵爬虫” 行为每天产生数百万次请求，本质上是用技术手段逃避内容付费义务。
“这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而是关乎互联网能否持续产生优质内容的伦理抉择。”Prince 强调，当 AI 公司用全网内容训练模型却不分享收益，就如同开餐厅却从不采购食材。
二、分润革命：每 1 个 AI 用户，都该为内容付费
面对这场危机，Cloudflare 提出的 “按抓取付费”（Pay-per-crawl）模式正在引发行业震动。其核心逻辑简单直接：AI 公司应按用户规模向内容生态支付分成，就像流媒体平台向唱片公司支付版权费。
三种内容生态可能结果（Prince 预判）
| 结果类型 | 具体描述 | 风险 / 影响 |
|---|---|---|
| 结果 1：创作者消亡 | 记者、学者、本地新闻从业者因无收入退出 | 知识生产断层，互联网内容质量下降 |
| 结果 2：巨头垄断 | 5-10 家 AI 公司（如 OpenAI）收购 AP、Gartner 等内容机构，类似 “美第奇时代” | 知识 silo 化，观点单一，互联网失去 “平权属性” |
| 结果 3：新分润模式 | AI 公司将部分收入分给内容创作者，构建 “新 quid pro quo（等价交换）” | 最优解：维系内容生态，鼓励高质量、差异化内容（如本地新闻） |
可行性与关键数据
- 分润模型：建议 AI 公司按 **$1/月活用户（MAU）/年缴纳费用，汇总为“内容分润池”→总规模约$10 亿 **，可完全覆盖 “非围墙花园互联网”（不含脸书、TikTok 等）的现有广告收入。
- 案例支撑：Reddit 2024 年与谷歌、OpenAI 达成协议，获 $1.3 亿 收入，其中谷歌支付 6000 万，OpenAI 支付 7000 万。2025 年协议金额更高；其内容价值与《纽约时报》相当（token 数量相近），但收入是后者 7 倍 —— 因 Reddit 内容 “不可替代”（稀缺性强）。
- 核心前提：打破 “谷歌式免费抓取” 预期，通过技术手段（如 Cloudflare 的爬虫拦截）创造内容稀缺性，让 “独特内容” 拥有定价权。
稀缺性成为定价关键。有趣的是，Reddit 的内容 token 数量与《纽约时报》相近，但 AI 分成收入却是后者的 7 倍。原因在于 Reddit 的 UGC 内容（用户生成内容）具有不可替代性，尤其是 niche 话题的真实讨论，这些是 AI 模型理解人类语言的 “黄金数据”。
技术层面，Cloudflare 正通过两大能力支撑新生态：
- 爬虫拦截技术：利用 15 年积累的反爬虫经验，精准识别恶意数据抓取行为，已成功阻断 Perplexity 的伪装爬虫
- 边缘计算基础设施：其 Cloudflare Workers 平台成为 AI Agent 的理想运行环境，支持从游戏客服到新闻摘要的各类 AI 应用，目前已孵化出 NBA 预测器、多模态翻译等创新案例
欧盟的监管动作更让分润模式看到曙光。2025 年生效的《人工智能法》要求 AI 模型必须公开训练数据来源，这为内容确权和收益分成提供了法律基础。模板中明确要求区分 “公开数据集”“私有授权数据” 和 “抓取数据”，倒逼行业走向规范。
三种内容生态可能结果（Prince 预判）
| 结果类型 | 具体描述 | 风险 / 影响 |
|---|---|---|
| 结果 1：创作者消亡 | 记者、学者、本地新闻从业者因无收入退出 | 知识生产断层，互联网内容质量下降 |
| 结果 2：巨头垄断 | 5-10 家 AI 公司（如 OpenAI）收购 AP、Gartner 等内容机构，类似 “美第奇时代” | 知识 silo 化，观点单一，互联网失去 “平权属性” |
| 结果 3：新分润模式 | AI 公司将部分收入分给内容创作者，构建 “新 quid pro quo（等价交换）” | 最优解：维系内容生态，鼓励高质量、差异化内容（如本地新闻） |
三、未来 12 个月：三大趋势决定 AI 生态存亡
Prince 在访谈中做出的三大预测，正在成为行业关注的焦点：
1. 谷歌将开放 AI Overviews 退出权限
目前谷歌的 AI 摘要功能不允许网站选择退出，与 OpenAI 等竞品形成鲜明对比。但 Prince 判断，12 个月内谷歌必将妥协 —— 一方面监管压力日益增大，另一方面内容创作者的集体抵制会让 AI 摘要失去价值。这将成为内容生态重新平衡的关键转折点。
2. 创作者联盟将崛起
中小内容创作者将通过技术工具形成合力。类似 Cloudflare 这样的平台可能推出 “内容授权市场”，让博主、媒体可以一键设定 AI 使用价格，就像摄影师在图库平台设定版权费。地方新闻、专业论坛等稀缺内容将获得更强议价权。
3. 分润模式走向标准化
参考微团 AI 分润系统 “消费即绑定、权重分润” 的设计，AI 行业可能出现类似的动态分成机制。按内容被引用次数、用户停留时长等多维指标计算收益，让优质内容获得应有的回报。欧盟的训练数据披露模板，将加速这一进程的规范化。
当我们惊叹于 AI 生成内容的神奇时，不该忘记这些能力的源头 —— 每一篇博客、每一条评论、每一份研究报告背后的人类创作者。Cloudflare 推动的不仅是一次商业模式创新，更是在守护互联网的初心：一个人人贡献、人人受益的共生生态。
Prince 在访谈结尾的话引人深思：“如果亚里士多德生活在今天，他的著作被 AI 公司用来盈利却分不到一分钱，还会有《政治学》这样的经典诞生吗？” 这场规则重构的最终目标，不是阻碍技术进步，而是让 AI 的繁荣建立在健康可持续的内容生态之上。
未来已来，只是尚未平均分配。当 “按抓取付费” 从理念变为现实，我们或许能迎来一个 AI 与人类创作者共赢的新互联网时代。
